剪刀的寒光在头皮划过,是不是每一次闭合,都代表着某种看不见的连结被切断了?

那种声音——咔嚓,咔嚓。

碎发落地。

是不是真的有人会因此倒下?

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 正月理发死舅舅是真的吗

正月里,空气都是紧绷的,似乎每一缕风都带着古老的低语,警告着不安分的人、街边的理发店大门紧闭,偶尔有几家开门的,门庭若市却又人心惶惶、坐在椅子上的人,眼神里藏着闪躲。都在问同一个问题,都在心里打鼓,都在对着日历上的那几个字发呆——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?正月理发死舅舅是真的吗?这是一个诅咒?还是一场持续了百年的误会?

真的很奇怪。

十年了、在命理这行摸爬滚打十年,见过把名字改了八百遍求财运的,见过把祖坟迁到悬崖边求官运的,但最让人哭笑不得,却又不得不严肃对待的,永远是这个——头发与舅舅的性命之忧。

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民俗问题、这是一个有关恐惧、有关记忆、有关语言扭曲的巨大迷宫。

这事儿得从头说起——不,不能从头,得从那把“刀”说起。

哪把刀?满清入关的那把刀。

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 正月理发死舅舅是真的吗

那时候的规矩,残酷得不像话、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、汉人的头发,那是父母给的,是尊严,是血脉的延续、剃了?连锁反应是那就等于把脊梁骨抽了、但不剃?脑袋就得搬家、那是个血流成河的年代、人们被迫剃掉了前额的头发,留起了辫子、可是心里的那股子劲儿,那股子对前朝、对故土、对“旧”对象的怀念,没断。

于是有了“思旧”。

正月里,不动剪刀,不剃头、为什么?由于这个“思旧”、思念旧朝,思念旧日的衣冠、这是一种无声的抵抗,一种藏在头发茬子里的倔强。

思旧、思旧、思旧。

念着念着,紧随其后的是几百年过去了。

声音变了。

变成了“死舅”。

语言的讹传,有时候比巫术还可怕、它能把一种悲壮的情怀,扭曲成一场家庭伦理的惊悚片、原本是为了纪念故国,怎么就变成了诅咒舅舅?这中间的跨度,大概就是人心的恐慌在作祟、人们害怕未知的灾难,于是把所有不吉利的都具象化,变成了一个具体的受害者、舅舅,这个在传统宗族里地位极高、代表着母亲家族势力的角色,不幸“中枪”。

可笑吗?

也许吧。

但假如只是把它当成一个笑话,那就太浅薄了、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?这背后,其实藏着更深层的、有关天地之气的秘密。

抛开“死舅舅”这个荒谬的谐音梗。从命理与五行的角度看,正月,是什么日子?

寅月。

三阳开泰、万物萌发。

地底下的那股气,刚刚睡醒,正顶着土层往上冒、草木要发芽,蛰虫要惊起、这是一个“生”的季节、天地之间的能量,全在一个“生”字上。

头发是什么?

在中医里,发为血之余、在五行里,发是木的延伸,是人体精血盈亏的晴雨表,更是人体阳气升发的一种外在表现。

正月是春天的开始,春属木。

想象一下,一棵刚刚破土的小树苗,嫩绿嫩绿的,透着一股子倔强的生机、这时候,拿着一把大剪刀,咔嚓一下,把它的尖儿给剪了、这叫什么?这叫“杀伐”、在应当生长的季节,动了杀伐之气、这是逆天而行。

古人讲究顺应天时。

春天要“生而勿杀,予而勿夺”、要呵护那一点点微弱的阳气,让它顺顺当地长起来、理发,就是动金气(剪刀属金)来克木气(头发属木)、在木气最需要呵护的正月,金克木,这是对生机的一种压制。

于是乎,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?

真正的忌讳,不在于舅舅的死活,而在于你是否在最该“养”的时候,选择了“折”。

这会作用什么?作用一年的气运?也许吧、假如开局就被压制,这一年的精气神,多少会差点意思、人要是没了那股子向上的精气神,做什么事儿都容易温吞吞的,提不起劲、这才是老祖宗不让正月理发的真正智慧——保护那个刚刚萌发的“势”。

可是现在的人,太急了。

太急着换发型,太急着把过年的疲惫剪掉。

却忘了,我这儿有个现成的理儿,要本人说啊,有些东西,是需要养的。

那到底什么时候能剪?

二月二。

龙抬头。

这日子选得,像舅舅是最大的客这类情况就很能说明绝了。

二月二,惊蛰前后、这时候,阳气已经壮大了,龙(东方的苍龙七宿)从地平线上抬起了头、春雷一响,万物彻底醒了、这时候理发,叫“剃龙头”、不但不晦气,反而是借着龙抬头的势,让自己也精神一把、这是一个顺势而为的动作、从正月的“养”,到二月的“发”,这才是符合自然律动的节奏。

再回头看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正月理发死舅舅是真的吗?

假如非要较真,去翻翻大数据的统计(虽然命理师不谈大数字,但道理是通的)、正月里理发的人多了去了、难道正月的殡仪馆里,躺着的全是舅舅?这显然不合逻辑。

这种说法,更像是一种民俗心理的“安全锁”。

在这个社会结构里,舅舅代表着母系的尊严、小时候,过年要给舅舅磕头、舅舅是最大的客、为了让小孩子在正月里老实点,别瞎折腾,别乱动刀剪(容易伤着自己),大人们就编织了这么一张恐怖的网。

“别动、动了舅舅就没了。”

这招好使。

比讲什么“五行生克”、“木气升发”好使一万倍、恐惧,永远是最高效的传播媒介。

但是,事件总有例外。

总有那么部分人,不在乎。

或者说,不得不理发。

那些在正月里必须得整洁仪容的公职人员,那些头发长得像杂草相同难受的强迫症患者、他们理发了。然后呢?舅舅还好吗?

绝大多数都活蹦乱跳的。

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巧合,正月理了发,舅舅恰好生了重病或者是走了、这下好了,炸锅了、“你看、我就说是真的吧、谁让他不听话、”这种幸存者偏差(或者叫倒霉者偏差),瞬间把这个谣言焊死在了真理的柱子上、人们记住了那一次巧合,忘掉了千万次平安无事。

这就是人性的弱点。

我们总是试图在混乱的世界里寻找因果、哪怕这个因果是荒谬的,只要能解释灾难,我们就信。

正月理发有什么忌讳?真正的忌讳,其实是——心不安。

假如你信,那就别理。

真的、千万别理。

不是因为舅舅真的会死,而是由于这个你的“心”会乱、假如你顶着刚剪好的头发,每天提心吊胆,给舅舅打个电话手都哆嗦,听见救护车响就心惊肉跳、这种心理压力,这种负能量场,会毁了你的正月,甚至会通过某种微妙的气场,真的作用到周围人的情绪与健康。

疑心生暗鬼、气场这就乱了。

这就是所谓的“信则有”、信的不是诅咒自身,而是相信了这个诅咒带来的心理暗示。

假如你不信?

坦坦荡荡,该剪就剪、心正气与,百无禁忌、你身上那股子正气,那股子自信,足以压住那点微不足道的“金克木”。

舅舅也会因为你的精神抖擞而感到高兴——前提是他也没听过那个吓人的传说,或者他心胸开阔,压根不在意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。

不过,话又说回来。

在这个充斥不确定的世界里,保留一点敬畏,保留一点对传统的仪式感,也不是坏事。

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月去触霉头呢?忍一个月,头发能长多长?

把这个月留给等待,留给生长,留给对旧时光的一点点——哪怕是被误读的——温存。

等到二月二。

那天,满大街的理发店都会排起长龙、Tony老师手中的剪刀会挥舞出火星子、那是一种集体的狂欢,一种释放、大家都在等着那一刻,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沉闷,连同多余的发丝,共同剪断。

那种感觉,多爽。

那才是顺应天时的快乐。

至于现在,看着镜子里略显凌乱的头发,别急、乱就乱点吧、乱也是一种生机、就像野草,整整齐齐的那是草坪,那是被人修剪过的风景、肆意生长的,才是生命原本的样子。

正月,是给生命喘息的时间。

别让冰冷的剪刀,惊扰了刚刚苏醒的春天。

也别让无谓的恐惧,绑架了亲情的温度。

舅舅的健康,靠的是平日里的关怀,靠的是体检与保养,而不是外甥头上的那几根毛。

想通了这一点,正月理发死舅舅是真的吗这个问题,还重要吗?

当你看着窗外,光秃秃的树枝上是不是已经隐隐约约,看到了那么一点点,几乎看不见的绿意?

那是希望。

别剪断它。

让它长。

再长一会儿。

这世间的事,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对错?不过是在求个心安罢了、既然能让老人家快乐,足以让自己少点心理负担,把理发推迟一个月,又算得了什么牺牲?这或许才是东方智慧里最柔软、最狡黠也最温情的部分——用一个吓人的谎言,成全一份小心翼翼的守护。

可假如——我是说假如。

你现在摸着头顶,突然发现那里凉飕飕的,才想起来昨天刚去过理发店。

而电话铃声,在这个时候,非常突兀地——响了。

接?

还是不接?

那一瞬间的心跳。

是不是比任何理论都更真实?